第2章 開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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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 開始
日子繼續過，可是平靜了沒多久，便出事了。如同一顆石子落入湖泊，卻讓整個柏林都沸騰起來。
康曼先生失蹤了！和他的大兒子一起。
不僅如此，全柏林有接近兩萬猶太人都不見了蹤影。
他們是在毫無預警的情況下被德國政府驅逐出境，但是波蘭政府卻拒絕收容他們。被驅逐的猶太人只得日夜在德波邊境徘徊。
康曼夫人得到消息，差點哭暈過去，麗莎整個人也失去了思考能力，挨在康曼夫人身邊哭哭啼啼。唯一還算冷靜的羅西亞卻被兩個女人哭的頭都要炸了。
即使不知道具體時間，她也能意識到，反猶就要開始了，就算不是現在，那也不會太久。猶太人最困難的日子到來了。
失蹤的猶太人都是被驅逐到了邊境，羅西亞不知道這是幸還是不幸，也不知道二戰中德國最臭名昭著，犯下滔天罪行的集中營建成了沒有。
總之現在的德國已經不再是久留之地，康曼夫人和麗莎遲早也得離開。這種形勢下，羅西亞覺得自己什麽忙也幫不上。她只能盡力地勸康曼夫人變賣家產，轉移財務，不然這些遲早會落入德國人手裏。
康曼夫人雖然很傷心，但還是聽從了羅西亞的建議，將大部分財物都轉移到了他處。
財產轉移完畢，她們日後生活也算有了保障，剩下的就是人的問題。
羅西亞自己就是半個德國人，她覺得自己生活在柏林還是可以的，但猶太血統的康曼夫人和麗莎就非常不安全。可如果讓她們去波蘭，羅西亞又真的一點都不想承認一個殘酷的事實。
波蘭，德國侵略歐洲的第一個起跳板，二戰開始的地方。
怎麽想怎麽恐怖！
就在羅西亞愁得掉頭發的時候，新的問題又來了。
康曼夫人的兒子約瑟夫從德波邊境偷偷跑回來了。
當然他這個偷偷是相對於德國警察而言，實際上他是被邊境的猶太人想方設法送回來的，目的就是向柏林其他猶太人傳遞他們的現狀。
看到康曼夫人一家三口抱在一起又哭又笑，羅西亞不知道自己該是什麽樣的心情。
於私她應該覺得約瑟夫是個十足的傻貨，待在邊境再苦也比待在整個德國的眼皮子底下強。這種形勢下，誰能猜到柏林會發生什麽事。
可是對於整個猶太民族來講，她又覺得邊境那些猶太人的做法是對的。因為柏林所有失去男主人的猶太家庭現在都慌亂不知所措，那些等待的女人需要一個人為她們帶來邊境的情況，哪怕是不好的。
“親愛的西亞，你怎麽了，看到我不高興嗎？”約瑟夫對羅西亞那種糾結至極又覆雜難懂的表情實在費解。
羅西亞心中有事，面對這個沒見過多少面的傻大個，實在是笑不出來，只得僵硬地抖了兩下面皮。
“哦，我知道了。”約瑟夫恍然大悟狀，似乎對她的表情有了理解：“你是拉肚子痛的吧，我就說怎麽會有人見到我不高興呢。”
“……”
羅西亞臉都綠了。
因為約瑟夫回來，康曼夫人心情很好，晚餐也隨之豐富許多。
餐桌上三個女人都“囧囧有神”的盯著約瑟夫，聽他說這段時間發生的事。
“那天夜裏，我們還在夢中就被粗暴的叫醒，他們不讓我們穿衣服，也不讓拿東西，甚至沒有一個合適的理由，就把我們趕出了房子。夜裏相當的冷，也不允許我們坐車，只能徒步前行。”約瑟夫邊說著邊微微顫抖，似乎是想起了那夜的寒冷。
“邊境真是冷的要命，有很多人都沒有撐過第二個晚上，我們沒有食物，德國人不讓我們回去，波蘭人也不讓我們進去，第三天的時候，很多人都餓得受不了，就挖了草根來吃，我永遠也忘不掉那種苦味。”
康曼夫人聽得忍不住插嘴：“上帝！上帝保佑！”
約瑟夫卻不願意再多講，道：“那裏的猶太人達成了共識，要派一個人回柏林告訴你們這些情況，德國人要容不下猶太人了。”
說著，他站起來，帶上了帽子：“我想我該去完成他們交代的使命了。”
約瑟夫走了，康曼夫人無助地坐在桌子旁，她失魂落魄了一會，就強笑著讓兩個女孩子出去買點菜，自己一個人上了樓。
兩人出去之後才發現大街上也十分蕭條，基本上見不到幾個人，整個柏林似乎被一種奇怪的氣氛籠罩著。只有大街上的廣播在拼命譴責什麽行為，似乎是一個外交部的秘書被人刺殺了。麗莎神情恍惚，羅西亞也沒聽清楚。
兩天後，約瑟夫整個人疲憊不堪的回來了，什麽都沒說便回了房間休息，康曼夫人非常擔心，卻又不好上去打擾。
晚上，羅西亞在床上輾轉反側，整個人心慌慌地，怎麽也睡不著，事實上她最近這段時間也沒睡好過。
淩晨時候，她的意識模模糊糊地，似睡似醒，正恍惚間，卻聽見一陣乒乓撞擊的聲音，還有隱約的哭聲傳上來。
她一下子就驚醒了，掀開身上的被子，飛快的穿上衣服，剛走到門口，門卻突然被撞開了，麗莎哭著撲上來，手足無措的比劃著：“怎麽辦，怎麽辦，西亞，他們，他們要抓走哥哥。。”
羅西亞不明所以，伸手拍拍她的肩膀：“先不要哭，我去看看。”
誰知才剛走到樓梯口，一堆玻璃碎片便飛濺而來，羅西亞趕緊按著麗莎蹲下身去。定睛一看，才發現大門被踹開，無數年輕的德國人手持棍棒沖進來，什麽話不說便對著客廳裏的東西猛砸起來。
剛才那堆玻璃碎片就是天花吊頂宮燈被砸碎嘣上來的。
康曼夫人痛哭著坐在大廳中央，抱著一個德國人的腿，而約瑟夫則被三個人揍倒在地上，往門外拖去。
客廳裏的東西很快就被他們砸的亂七八糟，值錢一點的東西就被揣進兜裏。他們吹著口哨，大聲叫著什麽，輕蔑的踢開了康曼夫人，拉著約瑟夫就往外走。
羅西亞讓麗莎躲在樓梯上面，自己裹了裹身上的衣服，沖了下去。
只是等到她跑出大門才發現，外面大街上已經瘋了，到處都是年輕的德國小夥，手持著各種棍棒，沖進猶太人家裏。不僅是康曼夫人家，猶太人聚居區裏，幾乎所有的猶太人家庭都遭到了洗劫，男主人也被強行拖走。他們身上掛著各種值錢的首飾物品，在大街上瘋狂的喊叫著“萬歲”，然後對著一個方向行禮。
羅西亞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，只覺得渾身冰冷，周圍傳出來的哭聲和喧囂，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南京血夜。
約瑟夫和那一群德國人已經淹沒在了人群中，只是隨後又有一批德國人走進來，他們看到了客廳裏的狼藉和痛哭的康曼夫人，就知道這家已經被掃蕩完了。
只是他們並沒有直接離開，而是不死心的又沖進去，對著所有看上去還算完好的東西又一陣猛砸，接著又沖上了二樓，麗莎很快便尖叫著被趕下來。
羅西亞趕忙又跑進客廳，將康曼夫人從地上扶起來，麗莎整個人都已經被嚇傻了，呆站在她旁邊不知道該做什麽。
“麗莎，快來幫我。”羅西亞著急的叫著，麗莎終於回過魂，兩個人扶著已經虛脫的康曼夫人躺到散架了沙發上面。
還沒喘口氣，樓上那群德國人掃蕩完下來了。因為事先康曼夫人已經將財物轉移，實際上這個家裏並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，二樓是她和麗莎還有約瑟夫的房間，除了生活用品和衣物，裏面也沒有什麽東西。這些人能拿的也只是她們的首飾小玩意而已。
只是當羅西亞看到其中一個德國人手裏拿著的東西時，頓時僵硬住了。
那是一個棕色的筆記本，裏面夾著不少紙片，還有一個邊角磨損了的信封。
筆記本裏是她記錄的日常瑣事，而信封裏，卻是這具身體的母親給她的最後一點東西，是她在午夜噩夢被南京血夜驚醒時能夠平靜下來的話語，是她在陌生國度能夠安然生存下去的慰藉。
不是值錢的東西，卻是她精神上必不可少的物品。
羅西亞心裏很害怕，身上卻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勇氣，竟然沖到了那個德國人身邊：“先生，能不能，能不能，把筆記本…還給我？”
那個德國人看了看羅西亞，又看了看手上的筆記本，好像沒聽見一樣，繼續跟著其他人往外走。
羅西亞咬咬牙，直接跑到了大門口，堵在那裏。
只是，她顯然高估了他們的良心，或者是低估了他們的殘忍。
一群德國人毫不將她放在眼裏，甚至看見她身邊的大門是完好的，毫不猶豫的擡起棍子將厚厚的玻璃門砸爛，飛濺的碎片劃在身上，將她的胳膊割出了許多血口子。
隨後，他們便嗤笑著吹著口哨離開。繼續掃蕩下一個不幸的家庭。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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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子繼續過，可是平靜了沒多久，便出事了。如同一顆石子落入湖泊，卻讓整個柏林都沸騰起來。
康曼先生失蹤了！和他的大兒子一起。
不僅如此，全柏林有接近兩萬猶太人都不見了蹤影。
他們是在毫無預警的情況下被德國政府驅逐出境，但是波蘭政府卻拒絕收容他們。被驅逐的猶太人只得日夜在德波邊境徘徊。
康曼夫人得到消息，差點哭暈過去，麗莎整個人也失去了思考能力，挨在康曼夫人身邊哭哭啼啼。唯一還算冷靜的羅西亞卻被兩個女人哭的頭都要炸了。
即使不知道具體時間，她也能意識到，反猶就要開始了，就算不是現在，那也不會太久。猶太人最困難的日子到來了。
失蹤的猶太人都是被驅逐到了邊境，羅西亞不知道這是幸還是不幸，也不知道二戰中德國最臭名昭著，犯下滔天罪行的集中營建成了沒有。
總之現在的德國已經不再是久留之地，康曼夫人和麗莎遲早也得離開。這種形勢下，羅西亞覺得自己什麽忙也幫不上。她只能盡力地勸康曼夫人變賣家產，轉移財務，不然這些遲早會落入德國人手裏。
康曼夫人雖然很傷心，但還是聽從了羅西亞的建議，將大部分財物都轉移到了他處。
財產轉移完畢，她們日後生活也算有了保障，剩下的就是人的問題。
羅西亞自己就是半個德國人，她覺得自己生活在柏林還是可以的，但猶太血統的康曼夫人和麗莎就非常不安全。可如果讓她們去波蘭，羅西亞又真的一點都不想承認一個殘酷的事實。
波蘭，德國侵略歐洲的第一個起跳板，二戰開始的地方。
怎麽想怎麽恐怖！
就在羅西亞愁得掉頭發的時候，新的問題又來了。
康曼夫人的兒子約瑟夫從德波邊境偷偷跑回來了。
當然他這個偷偷是相對於德國警察而言，實際上他是被邊境的猶太人想方設法送回來的，目的就是向柏林其他猶太人傳遞他們的現狀。
看到康曼夫人一家三口抱在一起又哭又笑，羅西亞不知道自己該是什麽樣的心情。
於私她應該覺得約瑟夫是個十足的傻貨，待在邊境再苦也比待在整個德國的眼皮子底下強。這種形勢下，誰能猜到柏林會發生什麽事。
可是對於整個猶太民族來講，她又覺得邊境那些猶太人的做法是對的。因為柏林所有失去男主人的猶太家庭現在都慌亂不知所措，那些等待的女人需要一個人為她們帶來邊境的情況，哪怕是不好的。
“親愛的西亞，你怎麽了，看到我不高興嗎？”約瑟夫對羅西亞那種糾結至極又覆雜難懂的表情實在費解。
羅西亞心中有事，面對這個沒見過多少面的傻大個，實在是笑不出來，只得僵硬地抖了兩下面皮。
“哦，我知道了。”約瑟夫恍然大悟狀，似乎對她的表情有了理解：“你是拉肚子痛的吧，我就說怎麽會有人見到我不高興呢。”
“……”
羅西亞臉都綠了。
因為約瑟夫回來，康曼夫人心情很好，晚餐也隨之豐富許多。
餐桌上三個女人都“囧囧有神”的盯著約瑟夫，聽他說這段時間發生的事。
“那天夜裏，我們還在夢中就被粗暴的叫醒，他們不讓我們穿衣服，也不讓拿東西，甚至沒有一個合適的理由，就把我們趕出了房子。夜裏相當的冷，也不允許我們坐車，只能徒步前行。”約瑟夫邊說著邊微微顫抖，似乎是想起了那夜的寒冷。
“邊境真是冷的要命，有很多人都沒有撐過第二個晚上，我們沒有食物，德國人不讓我們回去，波蘭人也不讓我們進去，第三天的時候，很多人都餓得受不了，就挖了草根來吃，我永遠也忘不掉那種苦味。”
康曼夫人聽得忍不住插嘴：“上帝！上帝保佑！”
約瑟夫卻不願意再多講，道：“那裏的猶太人達成了共識，要派一個人回柏林告訴你們這些情況，德國人要容不下猶太人了。”
說著，他站起來，帶上了帽子：“我想我該去完成他們交代的使命了。”
約瑟夫走了，康曼夫人無助地坐在桌子旁，她失魂落魄了一會，就強笑著讓兩個女孩子出去買點菜，自己一個人上了樓。
兩人出去之後才發現大街上也十分蕭條，基本上見不到幾個人，整個柏林似乎被一種奇怪的氣氛籠罩著。只有大街上的廣播在拼命譴責什麽行為，似乎是一個外交部的秘書被人刺殺了。麗莎神情恍惚，羅西亞也沒聽清楚。
兩天後，約瑟夫整個人疲憊不堪的回來了，什麽都沒說便回了房間休息，康曼夫人非常擔心，卻又不好上去打擾。
晚上，羅西亞在床上輾轉反側，整個人心慌慌地，怎麽也睡不著，事實上她最近這段時間也沒睡好過。
淩晨時候，她的意識模模糊糊地，似睡似醒，正恍惚間，卻聽見一陣乒乓撞擊的聲音，還有隱約的哭聲傳上來。
她一下子就驚醒了，掀開身上的被子，飛快的穿上衣服，剛走到門口，門卻突然被撞開了，麗莎哭著撲上來，手足無措的比劃著：“怎麽辦，怎麽辦，西亞，他們，他們要抓走哥哥。。”
羅西亞不明所以，伸手拍拍她的肩膀：“先不要哭，我去看看。”
誰知才剛走到樓梯口，一堆玻璃碎片便飛濺而來，羅西亞趕緊按著麗莎蹲下身去。定睛一看，才發現大門被踹開，無數年輕的德國人手持棍棒沖進來，什麽話不說便對著客廳裏的東西猛砸起來。
剛才那堆玻璃碎片就是天花吊頂宮燈被砸碎嘣上來的。
康曼夫人痛哭著坐在大廳中央，抱著一個德國人的腿，而約瑟夫則被三個人揍倒在地上，往門外拖去。
客廳裏的東西很快就被他們砸的亂七八糟，值錢一點的東西就被揣進兜裏。他們吹著口哨，大聲叫著什麽，輕蔑的踢開了康曼夫人，拉著約瑟夫就往外走。
羅西亞讓麗莎躲在樓梯上面，自己裹了裹身上的衣服，沖了下去。
只是等到她跑出大門才發現，外面大街上已經瘋了，到處都是年輕的德國小夥，手持著各種棍棒，沖進猶太人家裏。不僅是康曼夫人家，猶太人聚居區裏，幾乎所有的猶太人家庭都遭到了洗劫，男主人也被強行拖走。他們身上掛著各種值錢的首飾物品，在大街上瘋狂的喊叫著“萬歲”，然後對著一個方向行禮。
羅西亞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，只覺得渾身冰冷，周圍傳出來的哭聲和喧囂，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南京血夜。
約瑟夫和那一群德國人已經淹沒在了人群中，只是隨後又有一批德國人走進來，他們看到了客廳裏的狼藉和痛哭的康曼夫人，就知道這家已經被掃蕩完了。
只是他們並沒有直接離開，而是不死心的又沖進去，對著所有看上去還算完好的東西又一陣猛砸，接著又沖上了二樓，麗莎很快便尖叫著被趕下來。
羅西亞趕忙又跑進客廳，將康曼夫人從地上扶起來，麗莎整個人都已經被嚇傻了，呆站在她旁邊不知道該做什麽。
“麗莎，快來幫我。”羅西亞著急的叫著，麗莎終於回過魂，兩個人扶著已經虛脫的康曼夫人躺到散架了沙發上面。
還沒喘口氣，樓上那群德國人掃蕩完下來了。因為事先康曼夫人已經將財物轉移，實際上這個家裏並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，二樓是她和麗莎還有約瑟夫的房間，除了生活用品和衣物，裏面也沒有什麽東西。這些人能拿的也只是她們的首飾小玩意而已。
只是當羅西亞看到其中一個德國人手裏拿著的東西時，頓時僵硬住了。
那是一個棕色的筆記本，裏面夾著不少紙片，還有一個邊角磨損了的信封。
筆記本裏是她記錄的日常瑣事，而信封裏，卻是這具身體的母親給她的最後一點東西，是她在午夜噩夢被南京血夜驚醒時能夠平靜下來的話語，是她在陌生國度能夠安然生存下去的慰藉。
不是值錢的東西，卻是她精神上必不可少的物品。
羅西亞心裏很害怕，身上卻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勇氣，竟然沖到了那個德國人身邊：“先生，能不能，能不能，把筆記本…還給我？”
那個德國人看了看羅西亞，又看了看手上的筆記本，好像沒聽見一樣，繼續跟著其他人往外走。
羅西亞咬咬牙，直接跑到了大門口，堵在那裏。
只是，她顯然高估了他們的良心，或者是低估了他們的殘忍。
一群德國人毫不將她放在眼裏，甚至看見她身邊的大門是完好的，毫不猶豫的擡起棍子將厚厚的玻璃門砸爛，飛濺的碎片劃在身上，將她的胳膊割出了許多血口子。
隨後，他們便嗤笑著吹著口哨離開。繼續掃蕩下一個不幸的家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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